姜知漓走后,桑青也告辞离开了,寿安堂内,王妈妈小声道:“奴婢瞧见,方才少夫人来过了,但是走到门口又面色难看的离开了,只怕是都听见了。”
祁老夫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听见就听见了,丑话迟早是要说开的,她嫁进来两年多,我待她也如亲孙女,如今她这般不识大体,是该敲打敲打了,桑青身份贵重,是必然要嫁进来的,祁侯府没落太久了,不能让她姜知漓给拖累了。”
王妈妈点头称是,但心里想到的却是夫人进门前的事。
祁侯府早就没落多年了,说句破落户都不为过,突然有一日,有个侯爷的故人上门拜访,那故人领着一个美貌好似天仙的少女。
世子祁北臣对她一见钟情,好一番的讨好,才惹得少女倾心。
后那故人便顺势做主将自己的侄女,嫁给了祁北臣,嫁妆是一万两白银,原本还不太愿意的祁老夫人,一下就愿意的不得了。
少夫人进门,用她的银钱嫁妆,修缮房屋,采买被当掉的铺子家具,这府里上下,哪一处砖瓦不是夫人的手笔。
乃至后来侯爷过世,丧葬事宜也都是少夫人一手操办。
如今祁侯府有了崛起的希望,祁家上下却是要将夫人一脚踢开,贬妻为妾,何等的羞辱。
便是欺负人家不是世家女儿,任由他们磨锉罢了。
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
姜知漓回来便虚弱的睡了过去,再次醒来,是被翘儿的叫骂声吵醒。
“你们别动,这是我们夫人的东西,你们再动我就不客气……二小姐,你未免太过分了,忘了夫人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吗?”
姜知漓只觉的口干舌燥,记得昏睡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,此刻是上午,想不到她昏睡了一夜。
她缓步走出去,就见祁侯府的二小姐祁北涵和三小姐祁北蝉,正在指挥下人搬东西,像是要把姜知漓的物件都搬出去。
“你们干什么?”
姜知漓怒道。
以前她对这两个小姑子,不说有求必应吧,那也是掏心掏肺,锦衣玉食的供养着,如今祁北臣要娶郡主,这二人竟是来当他的马前卒。
祁家,竟是没一个好人。
哪怕姜知漓觉的自己看得开,此刻心中也是无限悲凉。
“嫂嫂,我知道你定是恼恨我们,可也是你逼我们的,你不会玄术,什么都不懂,舔居在主母位置上,我祁侯府将来如何改换血脉?你自己没本事,莫要拖累我们家。”
祁北涵理直气壮的道。
祁北蝉也道:“是啊,再说大哥也厚道了,赶你下堂,还给你贵妾的位置,以后府里的好处也是少不了了,这主母不过虚名……”
“你们懂什么?”
姜知漓气的发颤,她若下堂,叔叔在北山的阵法必然被破,她不会死,但北山必然妖气聚拢,百姓遭殃。
而位于北山的祁家祖坟,也不会幸免于难。
祁家这是在自掘坟墓。
可惜她因闭口念,一字不能说。
“我们什么都懂,是你不懂,姜知漓,你也别给脸不要脸,既然你醒了,那就走吧,去侧面的槐花院,那才是你该住的地方。”
祁北涵蛮狠的就要赶人。
“玉涵,大哥和青嫂子来了……”
众人抬眸,才看到祁北臣已经进来了,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女子,应该便是那贞义郡主,桑青了。
“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?”
祁北臣皱眉。
祁北涵看到桑青,立刻摇尾讨好道:“不怪我拉拉扯扯,实在是某人太不要脸,大哥你都不要她了,她还觍着脸在青松院,下个月就是你与青嫂子的大婚了,这青松院,早点腾出来也好修缮,顺便散散晦气。”
“你才晦气,”翘儿气的怒道。
“贱婢,这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,”祁北臣不耐的瞪了翘儿一眼,却是躲过了姜知漓的目光。
道:“知漓,我与你说了不下三次了,你为何如此执拗,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种人?”
姜知漓决意道:“我不下堂,有我的道理,都说了,给我两个月时间,两月后,你祁侯府就是跪着求我,我也不会多呆片刻。”
“你简直无理取闹。”
姜知漓知道跟祁北臣说不清楚,目光便转向桑青,道:“桑姑娘,听说你被册封了贞义郡主,您如此心高气傲的人,为何偏要嫁一个有妇之夫……”
“你闭嘴。”
祁北臣已经警告般的挡在了她面前,仿佛多怕她再说一句重话,就伤了他背后的白月光一般。
“姜知漓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实不相瞒,我就告诉你好了,”桑青已经高傲的走到她面前,道:“我已经有了北臣的孩子,所以我一日都不会等。”
“如果你非要进门,只怕你这孩子保不住。”
“你敢诅咒我的孩子?”
桑青大怒。
姜知漓抬头,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
“姜知漓你若再胡言乱语,我就……”祁北臣已经忍无可忍,他虽愧疚,但此刻已然被愤怒填满。
桑青肚子里的孩子,已经被国师府的看过了,是个天赋极佳的血脉,这是祁侯府的未来。
“你就打死我对吗?”
姜知漓冷笑。
“咣当……”
这时,有小厮搬东西的时候,将一个长条木盒子掀翻,立刻露出里面一把银白的宝剑,古拙的剑意扑面而来。
就是不懂的人也知道那是件宝物。
“好剑。”
桑青微微一愣,不等姜知漓阻止,她已经走到了盒子前,拿起了那把宝剑,一入手,就知道是有灵性的好东西。
正是斩妖除魔的利器。
不,这是一把厉害的法器。
“北臣,想不到你祁家还有这样的宝贝,送我吧,我要了,”桑青如获至宝的道。
翘儿怒道:“可那不是祁家的东西,是我家夫人的东西,祁北臣也是做不得主的,桑姑娘你若还要脸,就赶紧放回去。”
那是姜知漓年少时候的佩剑,名唤,雪月。
桑青一听这是姜知漓的东西,就有点不满的皱了皱眉,求助的看了看祁北臣,道:“可是我喜欢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