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北臣眉目一动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谁知一旁的祁北涵,眼珠子一转,道:“青嫂嫂,别听这贱婢瞎说,姜知漓是个一点玄术不会的深闺妇人,烧火棍子都没拿过,这剑怎么可能是她的,分明是我祁家祖传的宝物,放在青松院,她就给霸占了去,好生的不要脸,玉蝉,你说是不是啊。”
祁北蝉一愣,道:“是啊是啊,这明明是我祁家祖传的宝物,是吧大哥……”
祁北臣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。
因为他知道,那是姜知漓的东西,但,那的确是个宝物,姜知漓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,根本没用,那样的驱魔宝剑,只有放在桑青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。
才能斩除更多的妖孽,救更多的百姓。
是的,没错,将这宝剑给桑青,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。
姜知漓强留便是作孽。
“没错……青青你若喜欢就拿去吧,就当是你我新婚的礼物,”祁北臣柔声一语。
这一刻,桑青笑了。
姜知漓悬着的心,终于死了。
这闭口念,她非守不可吗?
这祁家主母,她非居着不可吗?
“好,好的很。”
姜知漓不怒反笑,她想冲破闭口念,打破两年多来的坚持,但想到北山封印破除,邪祟肆虐人间的惨状,她又忍了下来。
她自小与叔叔走南闯北,到过很多被妖魔屠戮的城镇,百姓的惨状犹在眼前。
祁家虽无耻……但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是的,他们只是一群蠢笨的猪罢了。
此事还不是完全没有转换的余地,她就不能轻易放弃。
“诶呦,这是干什么,好好的一家人,你们都一个个不能有话好好说吗?”这时,婆母李氏匆匆而来。
像是在劝架的。
但姜知漓知道她早就来了,不过是看完戏来见风使舵的,这婆母惯是虚伪,姜知漓懒得与她废话,抬眸就看到身后跟着两个婆子。
一个是祁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,一个是李氏身边的高妈妈。
这王妈妈是个慈眉善目的,过去姜知漓也得过不少王妈妈的照祁,心念一动,道:“王妈妈和高妈妈家里人都在北山摇城吧?”
王妈妈和高妈妈一愣,点头。
祁家祖坟在北山,他们祖籍也是北山的,王妈妈和高妈妈都是家生子,家中老小自然都是在摇城的。
“京城繁华,叫你们的家里人来京城逛逛吧,银子我出,”姜知漓笑道,然后就让翘儿拿来了几个银锭子。
分别给了王妈妈和高妈妈,能救一个是一个吧。
她不能泄露闭口念,但说点别的还是可以的,尽管,这些行为在周围一圈人眼里,仿若疯魔了。
“她疯了吗?”
祁北涵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
交代完王妈妈和高妈妈,姜知漓就要抬步出去。
祁北臣终于唤回了一丝愧疚,他一把拉住姜知漓的手腕,恳求道:“知漓,别闹了好吗?你该认清现实的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念,但你孤苦无依,世上只有一个叔叔,如今也是杳无音讯。”
“你离开祁侯府也是不好过的,留在祁家做个贵妾,至少你后半生无忧。你何必为这一时的气,闹的大家都难堪呢?”
“呸……”
姜知漓毫不犹豫,一口吐沫吐在了祁北臣的脸上。
“贱人。”
桑青大怒,抬拳头就要来打姜知漓,却被祁北臣拦住,到底是他对不住她。
姜知漓却并不惧怕桑青,只冷笑道:“桑姑娘的玄术和武艺,难道不该用在斩妖除魔,护佑一方百姓上吗?对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动手,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?”
桑青不屑道:“祁家愧对你,处处让着你,宽待你,我可不欠你的,我桑青凭本事抢的男人,再说,还是祁北臣主动追求的我,所以我可不会对你客气,最好别惹我。”
“噗嗤,哈哈哈……”
姜知漓简直要笑死,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“但你们一定会后悔的,两个月都不肯给我,你们会后悔的……翘儿,我们走。”
姜知漓甩开祁北臣,带着翘儿就出了青松院,像是妥协了,又像是依旧不肯服输。
“她去干嘛?”
“夫人她好像出府去了……”
“姜知漓你又要干嘛去?”
婆母李氏追出去的时候,姜知漓主仆早就没了踪影。
而院子里此刻最懵逼的还要属王妈妈和高妈妈,看着手里的银子,总觉的姜知漓有些古怪,像是疯了。
但是,又感觉不到半点疯癫之意,有种说不出的……冷静。
“夫人,这……”
李氏讽刺道:“一个疯女人的话你们也信,好端端让你们的家人都来京城,住哪里啊,说的轻巧……罢了罢了,银子你们自己收着吧,我懒得管了。”
说完,李氏就匆匆跑去寿安堂禀报去了。
王妈妈和高妈妈面面相觑,高妈妈道:“夫人说的有道理,少夫人一看就是受了刺激,咱们平白得了赏钱,也是狗屎运,夫人都说不管了,走,晚上吃酒去。”
王妈妈却有点不安,没说话,但心里却是有心按照少夫人的意思来,因为少夫人在府里这两年多,做事从未曾出过一次错,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。
两个婆子各怀心思,也转身离开了。
青松院最后到底还是被他们给搬空了,姜知漓的私人物品被横七竖八的搬到了槐花院,因为槐花院面积更小,东西堆的都快没下脚的地方了。
而此刻心情最高兴的,大概就是桑青了。
她爱不释手的拿着,从姜知漓那里抢来的宝剑,心情愉悦到了极点,还不忘挖苦祁北臣,“想不到你对你这旧情人还有情有义的,要不是你拦着,我早揍她了,她连我们的孩子都敢诅咒,该死。”
祁北臣却面色不太好。
他知道桑青娇生惯养,有些小脾气在身上,他也愿意纵着桑青,但想起姜知漓离开的背影,却总是心头闷闷的。